33歲遨游太空 69歲潛入深海，女宇航員的傳奇故事

2020年，沙利文（右）乘坐潛艇探索“挑戰者深淵”。

33歲遨游太空，69歲潛入深海，凱瑟琳·沙利文是許多人心中的偶像，而她的傳奇故事則開始于一次閑聊。

1976年，沙利文還只是地質學專業的一名普通博士生。圣誕節假期回家探親時，哥哥無意間告訴她，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正在為新的載人航天計劃招募宇航員。

這個消息似乎與沙利文沒什么關系。沙利文1951年出生于美國新澤西州，父親是一名航空工程師，曾在她十幾歲時便教她如何駕駛滑翔機。她從小就喜歡探險，經常看法國探險家雅克·庫斯托海底探險的故事。“我看到世界上原來有人可以一直過著充滿好奇、不斷冒險的生活，去沒人去過的地方，獲得豐富的知識，并且仍不斷學習。”沙利文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人。

小時候，她曾表示，未來要找到一份“別人給她買機票的工作”。起初，她想成為一名外交官，因為她發現自己有語言天賦，到高中時，除了英語，還會說一口流利的法語和德語。后來，她迷上了地球科學，并于1973年在加州大學圣克魯茲分校拿到了地球科學學士學位。隨著對地球科學的深入了解，她對神秘的海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說，探索海洋的過程中充滿了冒險，這是自己最喜歡的部分。因此，她進入達爾豪斯大學學習深海海底地質學，其間參與了幾次研究大西洋和太平洋海底的探險活動。

沒人想到，沉迷于海洋的沙利文在聽到哥哥的一句話后，竟對宇航員的工作產生了濃厚興趣。她找到NASA的招募信息，發現宇航員在太空中要做的事情和她之前在海洋做的事情差不多，都是“規劃并執行有趣的科學探險”。于是，她給NASA遞交了申請書，并解釋說：“我申請成為宇航員的主要動機是，如果我能克服困難，最終入選，那么就可以從太空中親眼看到地球了。”

1978年，沙利文有兩大收獲：一是順利畢業，拿到了深海海底地質學博士學位；二是擊敗8700多名競爭者，成為首批被NASA錄取的6名女性宇航員之一。

經過6年訓練，1984年10月5日，沙利文終于如愿以償，乘坐航天飛機進入太空。在這次太空飛行任務中，她和同事戴維·利茨馬進行了3.5小時的太空行走，展示軌道加油系統的可行性。地面監測顯示，當沙利文走出艙門的那一刻，她的心率為78次／分鐘，但她很快平靜下來，心率降回60次／分鐘。這次任務創造了歷史：沙利文成為第一位進行太空行走的美國女性。

此后，沙利文又先后兩次執行太空飛行任務，為科學研究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1990年4月，在第二次進入太空時，她和機組同事一起將哈勃太空望遠鏡發射到太空中。30多年來，哈勃望遠鏡讓天文學家能夠越來越深入地觀察太空，發現新的星系和行星，并更好地了解宇宙的起源。1992年3月，她第三次進入太空，做了大量實驗，獲得了大氣化學和物理特性的詳細測量數據，大大提升了人們對大氣的了解，對預測氣候變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3次飛行，沙利文在太空中停留了共計532小時。完成“在太空中看地球”的夢想后，她于1993年離開NASA，回歸到自己的海洋探險中。她曾在皮尤海洋委員會任職，呼吁改革美國海洋法律和政策，以避免海洋生物的減少和海洋生態系統的崩潰。她還曾擔任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首席科學家，參與氣候變化和海洋生物多樣性相關的一系列研究項目。

2020年，年近七十的沙利文再次成為新聞熱點。她乘坐一艘潛艇，到達了太平洋馬里亞納海溝底部——這里是地球海洋已知最深處，深度約11000米，被稱為“挑戰者深淵”。當時，世界上約有4000人登上過珠穆朗瑪峰，562人去過外太空，但只有7人到過馬里亞納海溝的最深處。沙利文是第八位，也是第一位到達這里的女性。這次挑戰使她創造了3項吉尼斯世界紀錄：首位抵達“挑戰者深淵”的女性、首位訪問太空和地球最深處的人、垂直行進范圍最大的人。

沙利文的經歷是非凡的，朋友曾開玩笑地稱她為“一個經歷極端起伏的女人”。但沙利文強調：探索和探險都并不一定要極端，也并不總是意味著要去遙遠的地方，實際上只需要將好奇心付諸行動。

“人們通常認為，科學家是穿著白大褂、只知道數字和原理的書呆子，但在很多以科學和技術為核心的領域，科學家的工作充滿創意。”沙利文堅信，人應該不斷拓展對所處世界的認知邊界，始終保持好奇心。她說，自己會一直探索下去，“直到將來某個時候，他們把我放進一個小木箱里”。這就是女強人沙利文的人生哲學。

（作者單位：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