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權之下丨戰爭親歷者講述巴拿馬之殤

戰爭，是美國對全世界推行霸權主義的重要手段之一。1989年，美國打著民主的幌子，對中美洲國家巴拿馬發起強硬入侵。時隔三十多年，這場入侵給巴拿馬人造成的傷害，仍無法抹去。讓我們一起回到1989年12月20日那一天，聽經歷了美軍入侵的親歷者講述他們的故事。

1989年12月20日凌晨，一場炮火打破了萬籟俱寂的巴拿馬城，美國以抓捕時任巴拿馬國防軍司令諾列加為由，派出26000多名士兵入侵巴拿馬，對巴拿馬境內數十個目標進行了無差別狂轟濫炸，造成了眾多平民傷亡。

在美軍入侵的前一天晚上，當時30多歲的阿尤拉帶著3歲的女兒正與在巴拿馬空軍服役的丈夫短暫相聚，沒想到，這竟是他們此生最后一面。

第二天戰爭打響后，她急忙趕到丈夫的兵營尋找他，但一切都和一天前不一樣了。

戰爭親歷者 阿尤拉：我不知道那些士兵是誰，于是我問他們“我丈夫在哪？” 那些士兵開始朝我們走來，一邊走一邊給手上的武器上膛，那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他們不是巴拿馬人，他們用英語說著“往前走，往前走”。

在阿尤拉努力尋找丈夫的同時，當年30歲的卡洛斯和14歲的菲茨羅伊正身處巴拿馬城的埃爾喬里略地區，這里當時生活著兩三萬平民，由于靠近巴拿馬國防軍總部，這里遭遇了最密集的火力攻擊，成了美軍入侵巴拿馬戰爭中平民傷亡最慘重的地區之一。

這座如今插著巴拿馬國旗的山，是埃爾喬里略地區周邊海拔最高的山峰，從山頂可以將整個地區盡收眼底。當年，美國占領了這座山峰，將指揮部設立在此。

總臺記者 雷湘平：我現在正處在巴拿馬城老城區埃爾喬里略的一座公園里面，這座公園曾經是1989年美國入侵巴拿馬時巴拿馬國防軍的總部所在地，我身后的這座山曾經駐扎著美軍的一個軍事基地，他們原本是可以對巴拿馬國防軍總部進行精準打擊的，但是他們選擇對整個埃爾喬里略地區進行無差別的攻擊，這造成了嚴重的平民傷亡，大量的民房被燒為平地。

戰爭親歷者 卡洛斯：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武器，美軍的直升機發出強光，朝著周圍的建筑發射炮彈，當時整個埃爾喬里略大多是木房子，很多窮人住在這里，美軍的攻擊將大部分房子燒毀了。

公園旁邊矗立的一座15層樓，是在美軍炮火中幸存下來為數不多的建筑之一。

當時14歲的菲茨羅伊和家人們就在這座樓內外舉步維艱，在樓外看到美軍時，菲茨羅伊形容就好像看到了怪物的臉。

戰爭親歷者 菲茨羅伊：我看到的那些臉，就像怪物的臉一樣，他們的眼睛好像迷失一般，從他們身上我感受不到人性，當時這種怪物的印象從未離開過我，我現在快50歲了，這是我反復記起的事情。

卡洛斯和菲茨羅伊毫無緣由地被美軍帶到了同一個安置點，在他們的回憶里，安置點里的生活毫無自由可言。

戰爭親歷者 卡洛斯：那里沒有食物，沒有飲用水，沒有廁所，好像我們就是戰爭犯一樣，是巴爾博亞的囚犯。（美軍）把我們像動物一樣綁起來，我們哪里也不能去。

戰爭親歷者 菲茨羅伊：他們像對待罪犯一樣對待我們，美國士兵很快就架起了鋼絲網和柵欄，確認我們的身份，為成年男性拍照，美軍把他們的手綁在身后，讓他們側身躺著，以便于展開調查。

雖然已過去30多年，但菲茨羅伊一直保留著一張美軍入侵時發給他的身份登記卡，他向記者小心翼翼地展示了這張卡片。在美軍入侵期間，外出時必須出示這張卡片，才能確保人身安全。

戰爭親歷者 菲茨羅伊：一個巴拿馬孕婦靠近了美國士兵劃出的警戒線，她希望向美國士兵求助，但是他們嘗試將她驅離，而她不愿意離去，最后的結果是其中的一個士兵與孕婦發生了拖拽，并朝著她開了槍。

這場摧毀了眾多家庭的戰爭，給巴拿馬人帶來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美軍入侵巴拿馬6天后，阿尤拉得到了丈夫陣亡的消息，這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悲痛經歷。

戰爭親歷者 阿尤拉：睡眠不好，早上醒來，哭著、害怕著，在最初的幾個月里，我經歷了非常嚴重的抑郁癥，我甚至不想活下去，但看著女兒，我知道我必須鼓起力量繼續前進。

阿尤拉說，多年來，父親的去世令女兒的思想負擔過于沉重，精神出現了問題，目前她正在幫助女兒接受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