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草木人間》導演顧曉剛：天堂地獄，念起念滅

4月1日，反傳銷題材電影《草木人間》在北京舉行首映禮。導演顧曉剛，主演蔣勤勤、吳磊、陳建斌、閆楠、鞠帛展等出席映后交流。該片將于4月3日全國公映。

自2019年推出電影《春江水暖》后，導演顧曉剛便受到業內的普遍關注，《草木人間》是他執導的第二部影片，也是其以故鄉為背景“杭州三部曲”的續作。去年9月第36屆東京國際電影節上，顧曉剛被授予2023年度“黑澤明獎”，是繼侯孝賢及陳凱歌之后，第三位摘得此國際獎項的華語導演。

電影《草木人間》講述了丈夫何山憑空消失了十年后，苔花（蔣勤勤飾）正要邁進新生，命運卻把她推向了另一重絕境——她前腳被情人（陳建斌飾）的母親從采茶園趕走，后腳就被最親近的好姐妹金蘭騙進了傳銷組織“蝴蝶國際”。一邊尋父一邊救母的兒子目蓮（吳磊飾）身心疲憊，而蝴蝶國際卻如藤蔓瘋長一般，將惡魔的種子根植在無數普通人的心中。

首映現場，顧曉剛介紹說，電影改編自民間神話故事“目連救母”。“我們對故事做了現代演繹，苔花是人間一個普通的茶女，她從開始的質疑傳銷，慢慢相信傳銷，最后又變成傳銷的參與者，逐漸黑化變成了一個魔鬼，勢必會表現出驚悚性的一面。電影的篇章設定成在‘天堂’（杭州），但觀眾會看到所謂‘地獄’空間的直觀流露和駭人景象。通過藝術表達和藝術呈現，希望給到大家展現一個心靈幽暗的流放之地的可能性。”

演員蔣勤勤在片中奉獻了多場極具爆發力的表演。她表示電影的時長是118分鐘，而演員們都拿出200%的努力。“一路走過來，我們做了很多路演，每次的結束對我來說又是一個新的開始。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人的故事，而電影本身其實講的就是人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夠走進影院，看看《草木人間》是不是把人的故事講得那么動人、那么瘋狂、那么溫情、那么有意義。”

演員陳建斌此次除了搭檔蔣勤勤“夫妻檔”出演，也是該片的藝術指導。他表示，“讓我跟蔣老師一起演戲，難度遠超我跟其他人在一起演戲。如何把這種熟悉變成陌生，帶給觀眾新鮮的感覺，這個對我來說很難。但我又克制不住，因為太喜歡顧曉剛導演的電影了，我是在掙扎和忐忑當中完成了這次創作。”

現場他還朗誦了一首魯米的詩作：“你渴望寶石，你就是寶石；你渴望面包，你就是面包。知道這個秘密，很好。你就是你所尋找的！”

談及顧曉剛電影的美學風格，陳建斌認為，導演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最美的東西是什么？是我們在這塊土地上度過的一個個平靜的、普通的黎明和黃昏，一個又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是我們在生活當中碰到的每一個普普通通的你和我。他發現了這個，并搬到了大銀幕上，所以他的電影可以這么美。”

在映后交流環節，作家劉震云表示，電影的宣傳語是“天上不會掉餡餅，傳銷致富要清醒”，“沒錯，現在話題電影是好賣票，《草木人間》可以說也是一部話題電影，但它又確實從話題延伸到人物的靈魂，這個寬度和深度是不一樣的。一個普通的中國農村婦女在艱難的人生中，能把她靈魂和身體上的這種掙扎和自省拍得入木三分。我相信這部電影會有一個好票房，同時也會有好口碑。”

導演胡玫也認為對此次蔣勤勤的表演贊不絕口，“這次已經完全看不出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淑女、那個柔美的勤勤了，她表演的潛力是無窮無限的。希望未來我也能和勤勤瘋狂一把，搞一些大尺度的創作。”

影評人譚飛在發言時表示，電影《周處除三害》講了邪惡的表征，比如邪教頭目如何壞，但沒用太多筆墨講邪惡的土壤——那些信眾為何那么篤信又如何被具體洗腦的，這件事《草木人間》幫它完成了。“同時，《草木人間》又是人文悲憫的，它折射了普通人階層上升的渠道是那么逼仄，他們想改變命運的路途是多么地難行。它不是獵奇式的，畫面背后刻著的是‘哀民生之多艱’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