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創始人杜羅夫在法國被捕

標榜“絕不泄露任何用戶信息”的社交軟件“電報”（Telegram）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帕維爾·杜羅夫，8月24日晚在法國機場被捕，引發議論。“電報”平臺總部位于阿聯酋迪拜，擁有約9.5億活躍用戶，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通信軟件之一，卻也因其所謂“私密性”遭多國執法部門批評。法國警方指控“電報”軟件已成為“犯罪內容的聚集地”。《世界報》評論說，熱門社交平臺的負責人被捕堪稱“世界首創”，盡管此前許多國家威脅封禁“電報”，但未曾對杜羅夫等高管采取類似行動。

法國警方“很驚訝”

據法國《世界報》25日報道，杜羅夫24日晚在巴黎郊外的布爾歇機場“意外被捕”。法媒稱，這位擁有俄羅斯、法國、阿聯酋等多國國籍的39歲億萬富翁，當時在保鏢和助手的陪同下，從阿塞拜疆首都巴庫乘私人飛機抵達巴黎，原本計劃僅在此用餐并短暫停留。不具名的法國調查人員說，他們很驚訝杜羅夫明知自己被法國通緝，卻還來到巴黎。他預計將于25日首次出庭。

據《巴黎人報》報道，法國檢方指控杜羅夫對“電報”軟件的監管失職，認為該平臺缺乏有效的內容審核、拒絕與法國警方合作，已經成為多種犯罪活動的“從犯”。與其他國際社交平臺如WhatsApp和Instagram不同，“電報”采用端到端加密通信方式，承諾不審查平臺上的討論內容，因此成為一些在其他平臺上受限活動的避風港。

“ ‘電報’的逍遙法外已經夠多了。”法新社引述法國調查人員的話表示。據報道，法國內政部下屬的未成年人辦公室此前對杜羅夫發出逮捕令，指控其有欺詐、販毒、網絡脅迫、有組織犯罪和支持恐怖主義等行為。若這些指控成立，杜羅夫將面臨20年監禁。自逮捕令簽發以來，杜羅夫主要在阿聯酋、西亞、南美等地活動，從未踏足法國乃至歐洲。

法新社稱，杜羅夫今年4月在接受美國右翼脫口秀主持人塔克·卡爾森的一次罕見采訪時表示，他在2014年離開俄羅斯后，曾嘗試在柏林、倫敦、新加坡和舊金山定居，最后選擇了迪拜，他對迪拜的商業環境和“中立性”表示贊賞。報道稱，在西方國家向社交平臺施壓，要求其刪除某些內容之際，“電報”通過將總部設在阿聯酋，得以免受審核。“電報”平臺允許最多20萬名成員創建群組，有人批評它使虛假信息更容易傳播，以及允許用戶傳播新納粹、戀童癖、陰謀和恐怖主義內容。

俄官方介入

因為杜羅夫出生于俄羅斯，并擁有俄羅斯國籍，俄政府對他被逮捕的態度引發關注。據俄羅斯連塔網報道，此前在阿塞拜疆期間，杜羅夫曾試圖尋求與到訪的俄羅斯總統普京會面，但普京拒絕了這一請求。

據俄羅斯衛星網報道，杜羅夫被捕后，俄羅斯國家杜馬（議會下院）副主席達萬科夫向俄外長拉夫羅夫發出呼吁，要求為釋放杜羅夫作出努力。俄外交部25日表示，杜羅夫的代表沒有就他被拘捕的事宜與俄駐法大使館聯系，但俄駐法使館方面已著手處理該事件。

俄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25日通過“電報”平臺發文稱，俄方已請求對杜羅夫進行領事探視，但由于杜羅夫也擁有法國國籍，“法國認為法國是他的主要國籍”，拒絕與俄方配合。她還諷刺那些曾在2018年指責俄封禁“電報”的西方非政府組織，質疑這些機構此次是“會要求法國釋放杜羅夫，還是會一言不發”？

還有人認為，美國是法國逮捕杜羅夫的幕后指使。據俄羅斯“報紙”網25日報道，俄國家杜馬信息政策、技術和通信委員會副主席斯文佐夫認為，杜羅夫本人可能會被引渡到美國，他可能會被拘留幾年，直至出售“電報”平臺的業務，或者至少讓美國情報部門介入并掌握“電報”后臺信息的訪問權限。

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杰夫25日在“電報”平臺發文稱，杜羅夫離開俄羅斯是一個錯誤，對于俄羅斯的敵人來說，杜羅夫是俄羅斯人，因此是危險人物，“他是時候明白，祖國和時代都是無法選擇的”。

社交網絡巨頭X的CEO馬斯克強烈批評法國的逮捕行為，認為這是對個人自由的嚴重侵犯，并在其平臺發起了“釋放帕維爾”話題。馬斯克在X個人主頁上寫道：“歐洲將迎來這樣的2030年：發表情包當判死刑。”

目前，“電報”在俄羅斯仍可正常使用，杜羅夫被捕的消息受到大量“電報”用戶的關注，不少自媒體群組和用戶紛紛發帖聲援他。

專注于加密幣新聞的比特幣新聞網25日報道稱，杜羅夫被捕的消息傳出后，“電報”旗下的加密幣TON幣值迎來一波暴跌，跌幅達到15%。報道稱，法國當局逮捕杜羅夫之舉引發科技界許多批評，特別是不少幣圈人士稱，法國當局此舉意在打壓社媒平臺自由。

“電報大戰”

2022年俄烏沖突爆發后，“電報”平臺成為俄羅斯與烏克蘭及西方國家展開輿論斗爭的主戰場，雙方傳統媒體上的口誅筆伐變成了“電報大戰”。同時，“電報”也成為不少俄羅斯新媒體博主活躍的平臺。

但在此之前，杜羅夫與俄安全部門結怨已久，并導致他在2014年離開俄羅斯。他在擔任社交媒體VKontakte首席執行官時拒絕向俄安全部門提供親歐盟團體組織者的信息，俄聯邦安全局獲悉有恐怖分子通過“電報”準備實施恐怖襲擊時，該平臺又拒絕提供允許訪問用戶通信的加密密鑰。這些沖突導致“電報”軟件在2018年至2020年在俄羅斯被封禁。在被封禁期間，“電報”開始就涉及恐怖主義的信息與俄安全部門進行合作，同時在媒體的助推下，“電報”軟件最終在俄羅斯解禁。

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杜羅夫也透露過與美國情報部門的沖突。杜羅夫稱，在最近一次訪問美國期間，美國情報部門代表曾試圖招募一名與杜羅夫同行的“電報”軟件工程師。此外，美國當局還曾要求“電報”方面提供2021年“國會山騷亂”參與者的信息。（環球時報駐俄羅斯、法國特派特約記者 隋鑫 邵琦 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甄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