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大暑何可當,雪冰不解三伏涼。”大暑是夏季的最后一個節氣。此時正值“中伏”前后,是一年中陽光最猛烈、氣溫最高的時段。大暑時節雖然高溫酷熱,卻誘發了古代文人的文思,大暑在他們的筆下,變得璀璨奪目,旖旎多姿。
“萬瓦鱗鱗若火龍,日車不動汗珠融。無因羽翮氛埃外,坐覺蒸炊釜甑中。石澗寒泉空有夢,冰壺團扇欲無功。余威向晚猶堪畏,浴罷斜陽滿野紅。”陸游的《苦熱》以夸張的手法,將大暑節氣的特點描寫得淋漓盡致,讓人讀來如臨其境。
唐朝詩人元稹《詠廿四氣詩·大暑六月中》則以詩意的筆觸為我們呈現了大暑節氣另一種美:“大暑三秋近,林鐘九夏移。桂輪開子夜,螢火照空時。瓜果邀儒客,菰蒲長墨池。絳紗渾卷上,經史待風吹。”炎炎夏日,詩人難以入眠,步出庭院納涼。子夜時分,明月皎潔高掛,月華如水。螢火蟲翩翩飛舞,星星點點,閃爍夜空。墨池里波平如鏡,菰蒲碧綠,青翠欲滴,長滿池塘。詩中意境清新別致,讀罷如沐林間清風,暑氣全消。
大暑炎熱,漫漫長夜,該如何度過呢?唐代元稹是“瓜果邀儒客”“經史待風吹”,李白是“懶搖白羽扇,裸袒青林中”,宋代曾幾是“經書聊枕籍,瓜李漫浮沉”,鄭剛成是“獨酌徑就醉,夢涼天地寬”。但最高級的當屬白居易獨創的消暑心法。他在《銷暑》一詩云:“何以銷煩暑,端居一院中。眼前無長物,窗下有清風。熱散由心靜,涼生為室空。此時身自得,難更與人同。”白詩告訴我們,外在的消暑只是一時的,唯有內心的消暑才能長久。心若安靜,自得清涼。道教言:“靈臺清靜,靜能生定,定能智慧生。”佛家也說:“靜能生慧,慧能生智。”白居易的心靜自然涼,不僅是一種消暑方式,更是一種人生態度。
面對酷暑,人們總是想盡各種方法以獲得片刻清涼,而宋代詩人戴復古關心的不是如何消暑,而是烈日下揮汗勞作的農民。他在《大熱》一詩中云:“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萬物此陶镕,人何怨炎熱。君看百谷秋,亦自暑中結。田水沸如湯,背汗濕如潑。農夫方夏耘,安坐吾敢食!”意思是,萬物同此炎熱,人何必獨怨?谷物經夏方能熟,農民酷暑揮汗耕耘,自己坐食,已感不安,豈能抱怨。字里行間飽含著詩人對勞動人民的深深同情。
古詩詞里讀大暑,讀的是節氣,是古人的生活方式,同時還是一種人生態度,一份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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