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巴黎奧運會將霹靂舞列為比賽項目以來,全球對這一融合舞蹈與競技的項目的關注度迅速攀升。今年8月,巴黎協和廣場上的霹靂舞奧運首秀更是將其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點燃賽場內外激情。
8月9日,劉清漪在巴黎奧運會霹靂舞項目女子銅牌賽中。新華社記者 沈伯韓 攝
然而,隨著2028年洛杉磯奧運會宣布不將其列為比賽項目,霹靂舞的競技之路也變得不確定。暫時離開奧運會,是否會影響它的發展?這個充滿個性與張力的新興項目,能否憑借蓄力厚積,在未來持續生根發芽?
從0到1,聚焦未來
2024年霹靂舞世青賽29日在江蘇無錫落幕,這或許是霹靂舞“后奧運時代”的一個全新開端。作為首屆世青賽,其賽果將會與2026年達喀爾青奧會的參賽資格相關聯,旨在為下一代霹靂舞人才提供展示的平臺。
“這次賽事還會建立起青年組世界排名積分體系,此前我們只有成年組的世界排名積分。”世界體育舞蹈聯合會(WDSF)霹靂舞項目管理官馬丁-吉利安表示,未來將會舉辦更多青年賽事來完善該體系。
吉利安認為,世青賽的舉辦為年輕選手提供了一個交流與競技平臺,許多選手此前沒有機會較量,更不了解彼此的實力。“這次世青賽的整體水平非常出色,甚至一些年輕選手展示的高難度大招和技巧,可能已經超越了部分成年選手。”
曾參加巴黎奧運會的法國選手西婭·登貝萊在世青賽上奪得女子冠軍。她坦言自己非常享受現場的氛圍:“這里的感覺和奧運會幾乎沒有差別,只是選手們更為年輕。我結識了許多新朋友,也感受到了來自全球霹靂舞愛好者的熱情。”
當西婭·登貝萊在臺上全情投入展示精湛舞技時,臺下許多小觀眾目不轉睛,8歲的劉雨晨便是其中之一。這位在無錫上學的小朋友放學后就和家人趕來觀賽,他幾乎是站在舞臺邊看完了整場決賽。
“感覺眼界大開。”練習霹靂舞一年的劉雨晨興奮地說道,“很多選手把其他舞蹈元素融入霹靂舞,特別靈活,比起來我現在跳得還是太死板了。”
一項從0到1的全新賽事,讓更多年輕選手相互切磋,推動項目向更高層次邁進;同時,也吸引了許多霹靂舞新老愛好者的關注,為其推廣和普及注入了新活力。
從“入奧”到“出奧”,初心不改
從街頭走進奧林匹克大家庭,霹靂舞的奧運之路充滿了戲劇性。
2020年,國際奧委會同意2024年巴黎奧運會增設霹靂舞、滑板、攀巖和沖浪四個大項,其中霹靂舞是首次進入奧運會。然而,還未在奧運會上正式露面,霹靂舞就被宣告排除在2028年洛杉磯奧運會的比賽項目之外。消息一出,引來很多失望的聲音。
WDSF秘書長謝爾蓋·尼峰托夫對此表示遺憾,他認為霹靂舞作為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項目,與奧運精神非常契合。“霹靂舞刺激各類感官,比賽中展現極具爆發力的即興動作、濃烈的藝術表現和極強的運動能力,是對傳統體育項目的極佳補充。”
8月10日,亓祥宇在巴黎奧運會霹靂舞項目男子循環賽中。新華社記者 沈伯韓 攝
事實的確如此。霹靂舞的奧運首秀上,夕陽的余暉灑向舞臺和觀眾席,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觀眾的喝彩聲和現場DJ的音樂交織,與選手們的炸場表演結合,形成了熱烈而獨特的氛圍,構成視覺與聽覺的盛宴。冬奧冠軍谷愛凌曾在觀賽后興奮地說:“每天都在看不同項目的比賽,這個比賽是最好玩、最開心、最嗨的一個。”
雖然暫別奧運,但霹靂舞的未來依然值得期待。“這絕對不是終點,相反,我們因為在巴黎的成功而充滿活力,我們看到全球對霹靂舞的興趣持續增加,這推動了各國霹靂舞培訓課程數量的增長、新選手的不斷涌現,以及更多賽事的舉辦。”尼峰托夫說道。
一年前開始學習霹靂舞的劉雨晨,如今已從普通舞蹈培訓機構轉到專業霹靂舞俱樂部接受訓練,訓練頻率達到每周六次,周末每天要練六七個小時。
劉雨晨的母親表示,學習霹靂舞是孩子自己的選擇。“既可以達成每天的運動量,還可以培養在藝術和運動方面的興趣,只要愿意堅持,我覺得他總能在過程中收獲成長。”據了解,劉雨晨所在的俱樂部有近60名學員在接受霹靂舞的專業訓練。
“如果有機會,我當然希望霹靂舞可以再次進入奧運會。”在巴黎奧運會上獲得女子銅牌的劉清漪說,“但我更希望年輕選手能夠保持跳霹靂舞的初心,只要你想跳,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你。”
WDSF方面表示,除了繼續努力爭取霹靂舞在2032年布里斯班奧運會和未來幾屆奧運會中成為比賽項目之外,未來的日程表上還有許多高水平的國際賽事,包括世錦賽、洲際錦標賽、世界運動會、亞運會和達喀爾青奧會等,這些賽事都將為霹靂舞在全球范圍內的推廣與發展提供重要的平臺。
從文化到競技,道阻且長
霹靂舞起源于街頭文化,其隨意性和自由感一直是吸引人的核心魅力。然而,隨著這項運動逐漸走向競技化,它的轉型發展伴隨了新的機遇與挑戰。
一些選手曾質疑霹靂舞競技比賽中的裁判主觀性問題,這其實是霹靂舞文化中的固有現象之一。傳統文化類賽事中,裁判多通過“手判”來決定勝負,結果往往依賴于主觀判斷。
但在競技比賽中,為了提高公正性、客觀性,現行的評分體系采用了基于五個維度的評分標準,涵蓋技巧性、多樣性、原創性、完成度和音樂性,裁判通過操縱這五個維度的評分桿來綜合評估參賽選手的表現。然而,這套體系在實際應用中充滿挑戰。
“這五個維度相互獨立,但又彼此交織影響。”國際裁判鄭楊解釋道,“相比其他有規定動作的項目,如跳水、體操等,霹靂舞的動作套路都不固定且鼓勵創新,因此評分更為復雜和抽象,而且裁判往往要在比賽完的5秒內完成打分,對執裁經驗要求極高。”
與此同時,關于賽事形式多樣化的討論也逐漸興起,有人認為單純的一對一比賽過于單一,缺乏趣味性。對此,WDSF介紹說,他們在巴黎奧運會后組織了三對三團隊賽,獲得了熱烈反響。“此前2018年布宜諾斯艾利斯青奧會也設立了男女混合比賽,也有不錯的效果。”WDSF秘書長尼峰托夫表示,“我們對各類比賽形式的選擇持開放態度。”
2018年10月11日,冠軍組合Ram(日本,右三)、B4(越南,左三),亞軍組合Lexy(意大利,左二)、Broly(阿根廷,左一),季軍組合Ella(奧地利,右一)、Bumblebee(俄羅斯)在第三屆青奧會霹靂舞混合團體頒獎儀式上。新華社記者 王麗莉 攝
霹靂舞的競技化既伴隨著質疑,也帶來了推動力。吉利安觀察到,近年來,霹靂舞運動員的成長模式已發生了明顯轉變,從過去的自我摸索著成長,逐步過渡到在專業團隊和教練的指導下訓練。更加系統科學的訓練模式,不僅有效提升了運動員的個人表現,也推動了項目快速向專業化發展。
霹靂舞的奧運之旅雖然充滿未知,但無論是街頭的自由隨性,還是賽場的激烈對決,只要它的獨特魅力不變,相信它在“后奧運時代”仍能迎來廣闊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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