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好”雕像
3200多年前,
美麗的婦好“歸于塵土”。
她放下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國家,
沉睡于黃土之下;
3200多年后,
隨著女考古學家鄭振香的發現,
這位傳奇王后終于穿越,為今人所知。
有人說,鄭振香喚醒了千年前的女將軍,
她就是現代考古的女將軍。
可在鄭振香看來,那都是玩笑話,
婦好就是婦好,而她只是——
許許多多考古人中最普通的一個。
海報圖自《國家寶藏》
一個晴朗的星期天
1976年5月16日,天氣晴好,
是中國考古史上值得記錄的一天。
考古隊在挖掘到五米多深時,全是硬土
再挖下去,地下水就要滲出來,
大部分人都準備放棄了。
而鄭振香卻堅持繼續,
她認為顯露出來的夯土不符常理,
必須弄個水落石出。
“我當時鼓勵大家說,
咱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探到底!
多打幾個孔,只要探到底,
無論出現什么現象,都算完成了任務。”
5米,6米,7米,8米……
探鏟一次次向地下鏟去,
穿過夯土,穿過濕泥,
終于,在濕漉漉的黑泥之間,
出現了一片紅色漆皮!
▲婦好墓坑
一座沉睡 3000 多年的殷商大墓,
露出真顏。過去只停留在甲骨文中的
商朝王室生活突然變得真切起來。
婦好墓的發現,被評為:
當年世界考古十大發現之一。
“我從小就喜歡穆桂英,
覺得她有魄力。
我的性格也是這樣的,
做事有決心,堅持到底。
只要我認為這個事是正確的,
我就盡量完成,
而且盡量爭取完成得最好。”
▲婦好墓出土的珍貴文物
變小的鏟子
在很多人眼里,考古學是一門浪漫的學科,
發掘帝王陵寢,解開歷史謎團。
但在鄭振香眼里,
這卻是一門需要以極大耐心、細心
消解枯燥、重復的學科。
鄭老有一把用來挖掘的考古鏟,
在長期高強度的使用下,
竟磨損得如“勺子”一般大小。
“磨小了,老用老用就變形了。”
鄭老說起來風輕云淡,
似乎“一鏟一鏟下去的艱辛”
與她對考古的熱愛相比
都顯得“理應”“不值一提”。
中國社科院考古所安陽工作站,
是鄭振香安放了青春和夢想的地方。
在站里已經被翻新過的宿舍里,
至今還保留著一張鄭老曾經用過的書桌。
50多年前,就是在這張舊書桌上,
一位還年輕的姑娘青燈黃卷、打撈歷史,
寫下了自己對考古事業的熾愛。
唯一的考古女孩
在鄭老那屆北大考古系名單里,
她是唯一的女生。
當時,曾有人問她:
“你一個姑娘家學考古,
看到那些骨頭不害怕嗎?”
潑辣的她回答說:
“不怕,在我看來,
這些骨頭就跟陶罐一樣,沒什么。”
畢業后,鄭振香懷著對田野考古的
一腔熱忱,離開繁華的首都北京,
來到她向往已久的中國考古圣地——
安陽殷墟,從此在安陽埋頭考古四十多年。
“學考古就是要做好吃苦
和犧牲優越生活條件的準備,
必須系統地做田野工作。
考古人不下田野,好比唱戲的不上舞臺,
不可能做出成績。”
這是鄭老恪守一生的信念,
在安陽的幾十年里,
她幾乎跑遍了殷墟的每一寸土地,
對那里的遺址布局了然于胸。
也是這份扎實的經驗儲備,
讓她在婦好墓的機遇面前,
自信、專業、果斷,
收獲了事業上的高光時刻。
不能拿走的日記
今年92歲高齡的鄭振香,
獨自居住在北京一個老舊的公寓里,
這間房子鄭老已經住了快30年。
她說,搬進來的時候什么樣子,
到現在還是什么樣子,家具從未換過。
也許在考古人心目中,
“古舊”并不是什么遺憾的事情。
▲記者王寧與鄭振香(右)
這個不大的單元房里,
到處都堆積著傾注了她畢生心血的
書籍和考古資料。因為記憶力不如從前,
鄭老特意把商朝人物關系譜系圖
貼在了她臥室的柜子上。
“忘了就看看,這是一種習慣”
“我喜歡看商代的,商文化”
鄭老這樣說。
她還有很多日記本,
面對來訪的客人,
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只能看不能拿”,
神情像個守護珍寶的小孩。
了解鄭老的人都知道,
那里記載的并不是什么特別的秘密,
而是密密麻麻的讀書筆記和思考段落。
不為發表,也不為給任何人看,
就只為了單純的“掌握知識”。
在某個日記本扉頁,
鄭老摘抄了這樣一句話:
不要等待運氣降臨,要去努力掌握知識。
她還寫了這樣一句名言:
在泥土下面黑暗的地方,
才能發現金剛鉆,
在深入縝密的思想中,
才能發現真理。
《夜讀》元旦專欄
《我有國士,天下無雙》系列第八期,
致敬鄭振香老人,
致敬把青春獻給考古事業的每一個人。
內容丨夜讀撰寫、整編自《吾家吾國》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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