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0億！中國首富有啥隱秘“鈔能力”？

一個賣水的，

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鈔能力”？

近日，《2022胡潤百富榜》發布。在一眾富豪財富縮水得一塌糊涂的情況下，首富鐘睒睒成了最大的“例外”。

榜單中，鐘睒睒一騎絕塵。

4550億元的身家，不僅讓他第二次坐上中國首富之位，還創造了二十多年來中國首富財富的最高紀錄。他的財富甩第二名張一鳴將近2000億元的差距，更是超過李嘉誠家族和馬化騰的財富總和。

·2022年胡潤百富榜前5名情況。

超大幅領先，鐘睒睒“殺瘋了”！

農夫山泉早期憑一句“我們不生產水，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讓全中國都記住了這個品牌。但它的掌門人鐘睒睒能夠登頂中國首富，甚至一度拿下亞洲首富，這是當初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鈔能力”來自于哪？

向來低調的鐘睒睒第一次走到聚光燈下，就瞄準了首富寶座。

2020年9月8日，農夫山泉在港股上市當天，股價開盤即暴漲，媒體戲稱鐘睒睒為“半小時首富”。此后，他難再低調，頻繁出現在人們視野中。

到2020年最后一天，鐘睒睒身家778億美元，超過長期“霸占”亞洲首富寶座、當時的印度首富——安巴尼。

2021年胡潤百富榜中，鐘睒睒第一次正式坐上中國首富之位。那一次他和其他富豪的差距并不明顯，大家都在3000億級別。一年后，2022年胡潤百富榜中，其他富豪重回2000億門檻，他卻一躍突破4000億大關。

·2021年胡潤百富榜中，鐘睒睒的首富優勢還不是很明顯。

一個賣水的，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鈔能力”？

“實際上鐘睒睒不僅有農夫山泉，其名下還有萬泰生物，后者的二價HPV疫苗市場前景廣闊，檢測試紙也是熱銷產品，且具備比較優秀的研發能力。”浙江大學國際聯合商學院數字經濟與金融創新研究中心聯席主任、研究員盤和林對《環球人物》記者解釋鐘睒睒的財富來源。

農夫山泉是鐘睒睒財富版圖中的招牌產品，但外界不甚了解的是，他手上還有一門更大的生意。

2001年，鐘睒睒實控的養生堂以1710萬元的價格，從一家香港企業手中收購了萬泰生物95%的股權。當時，主打體外診斷試劑和疫苗業務的萬泰生物，無論研發還是業績，一片死氣沉沉。

就是這樣一家看起來毫無生機的企業，在鐘睒睒手中煥發新生。

2021年4月，萬泰生物成為國內首家研制出國產二價HPV疫苗的生物制造公司。

研制HPV疫苗并不容易。鐘睒睒和萬泰生物從2003年就開始立項，直到2019年才研制成功，耗時16年之久。

直到二價HPV疫苗上市，鐘睒睒用“水”養“疫苗”的這盤棋，終于有了回報。

憑借低價高產的優勢，萬泰生物的HPV疫苗一經上市，就供不應求。2021年中國HPV疫苗市場中，萬泰生物占比高達65%。

2020年4月，在農夫山泉還沒上市的時候，萬泰生物就已經登陸A股。兩年多的時間內，股價一直居高不下，最高點時達到上市價的三十多倍。

左手礦泉水，右手HPV疫苗，兩個拳頭產品拼接出鐘睒睒的財富密碼。

長久以來，首富的變遷體現了產業結構的變遷，每一個首富都是時代的產物，鐘睒睒也不例外。

“10年前的首富大多數是地產商，幾年前的首富大多數是互聯網，如今的首富是消費品的鐘睒睒。”盤和林認為，鐘睒睒的成功，說明中國重新回到了制造業主導的經濟狀態。

“不管是消費品還是生物醫藥，鐘睒睒從事的都是制造業，這說明我國脫虛向實、制造業主導的趨勢愈加明顯。”盤和林說。

從泥瓦匠到“搬運工”

區別于其他首富，鐘睒睒一直遠離媒體，鮮少曝光。

據《中國經濟周刊》報道，杭州當地企業界人士曾透露，鐘睒睒不參加企業家協會，絕少交企業家朋友，幾乎不陪官員吃飯。對于自己的低調，他如此解釋：“我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同行們在干什么、想什么，我根本不管。”

這種特立獨行的作風，貫穿于他充滿傳奇但爭議不斷的發家史中。

少年時代的磨難讓鐘睒睒身上裹滿了“底層”色彩。

受家庭條件影響，鐘睒睒甚至連小學五年級都沒讀完就輟了學。為了補貼家用，他小小年紀就做起了泥瓦匠和木工。

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當時的鐘睒睒連最基礎的代數知識都不懂。他邊學邊考，最終進入浙江廣播電視大學。

·浙江廣播電視大學。

畢業之后，鐘睒睒進入浙江日報社，當了5年記者。

記者生涯讓他開拓了眼界，也積攢了人脈。當時，他采訪過很多企業家，認識了很多人，后來的創業伙伴也大都是在那段時間認識的。

上世紀90年代，鄧小平南巡后，海南成了很多中國人眼中的“舊金山”。野心家們視其為遍地是財富的福地，鐘睒睒也不例外。

他最初的想法是去海南辦報紙，名字都取好了——《太平洋郵報》，最終卻沒能落地。

隨后，他又在海南琢磨出第二個項目——種蘑菇。但現實很殘酷，他的“菇農生涯”以賠個底兒掉收尾。

值得一提的是，在海南種蘑菇的同時，天性愛折騰的他還有個“副業”——娃哈哈在海南和廣西兩地的總代理。

如今看來，這個副業成了他與宗慶后之間30年恩怨的開端。

·鐘睒睒（左）與宗慶后。

那時的海南也是經濟特區，娃哈哈給海南的經銷商放出了低于市場價的價格。但沒想到，鐘睒睒這個總代理竟然把低價拿到的貨運到了廣東高價販賣。

這件事被宗慶后發現后迅速叫停，并收回了鐘睒睒總代理的身份。

這是兩人第一次發生沖突。當時他倆都沒想到，此后兩人的交鋒還將更為激烈。

與娃哈哈鬧掰后，鐘睒睒看到了飲料業的可觀利潤。1996年，他在杭州成立了浙江千島湖養生堂飲用水有限公司。之后，公司改名為農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

成也廣告敗也廣告

那時，國內的礦泉水市場還是娃哈哈與康師傅的“二人轉”。農夫山泉屬于半路玩家，要想穩必須狠。

當時統治中國瓶裝水市場的是各家的“純凈水”，直到鐘睒睒開了那場本該平平無奇的新聞發布會。

2000年4月24日，鐘睒睒在發布會上忽然宣布了一項驚呆眾人的決定：“農夫山泉將停止純凈水的生產‍。

就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嘴里又冒出了更“驚悚”的發言：“科學研究證明，長期飲用純凈水對健康無益。”

這下徹底炸鍋了。

發布會之后，農夫山泉還播出了一條廣告，用水仙花、金魚、大蒜、茶葉證明天然水比純凈水對生命更有益。

農夫山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了“行業公敵”。3個月后，眾多純凈水企業聯合提交了對農夫山泉“不正當競爭”的申訴。

帶頭的自然是行業老大娃哈哈。當時，娃哈哈聯手5家較大的純凈水企業狀告農夫山泉。

不過，鐘睒睒也不甘示弱。很快，農夫山泉反把娃哈哈告上法庭，一張口就要“索賠3000萬”，理由是“娃哈哈散布農夫山泉負面假消息，構成不正當競爭”。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他還有點“得意”：“有人說我們是叛徒。我倒認為我們有點像哥白尼。真理越辯越明，所以這也是一場意識革命。”

此后的幾年當中，鐘睒睒總是會憑一些挑釁式的發言登上頭條——

“在中國，最懂水的是農夫山泉，不是專家也不是什么協會。”“康師傅等（企業）的礦物質水是聯合國糧農組織不提倡的，不應該生產。”

無論譽謗，爭議式營銷都直接拓展了農夫山泉的市場。數據顯示，早在2012年12月，農夫山泉系列產品銷售額就突破了百億。

除了那些爭議性的發言，鐘睒睒的營銷作品還有很多，從“有點甜”到“搬運工”，再到“水源地”，每一條都讓人印象深刻。

媒體出身的他曾公開向媒體宣稱：“我做這么多年企業，就是為了可以隨心所欲地做廣告創意。”

然而，物極必反。2021年，鐘睒睒在“拂曉白桃產自日本福島縣”的宣傳上栽了跟頭。

當時，虛假宣傳、媚日等指責甚囂塵上，農夫山泉市值暴跌2800億，成為其最慘烈的一次營銷。

·農夫山泉引發爭議的產品。

近憂滋生，遠慮也不少。

進入2022年，不論飲用水市場，還是疫苗市場，鐘睒睒都遭遇包抄圍堵：各種高端水、氣泡水品牌大批進場，農夫山泉后知后覺；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苗王”的地位，也正被功效更全面的九價疫苗威脅。

資本市場上，農夫山泉和萬泰生物的股價在去年暴漲一輪后，今年逐漸趨于平靜。

截至2022年11月9日，農夫山泉股價報收41港元，與2021年1月最高點68.75港元的價格相去甚遠；萬泰生物報收128元，相較于2021年8月最高價299.77元，相當于腰斬。

首富的名頭終究只是虛幻，企業競爭力的“保鮮期”能持續多久，才是鐘睒睒需要直面的。（作者：陳佳莉 隋坤 編輯：陳佳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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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編： 許陳靜

編    審： 蘇   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