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野談《奇跡·笨小孩》：現實主義是一種“材料”

春節檔影片《奇跡·笨小孩》上映8日票房突破8億，口碑持續飄紅。2月8日，導演文牧野攜主演齊溪、王寧、陳哈琳來到上海，與觀眾分享影片的創作心得和幕后趣事。

《奇跡 · 笨小孩》講述了易烊千璽飾演的景浩為了妹妹高昂的手術費，孤注一擲與逆境抗衡，在團結了一群“死都找不到工作”的失意人組成奇跡小隊后，在相互咬牙互助的堅持和拼搏下，最終收獲了成功和幸福的勵志故事。

映后見面會上，導演文牧野表示：“上海是中國高速發展最前沿的城市，跟深圳有點像。城市的發展永遠離不開每個普通人的努力，每個人都在為城市注入活力，每種努力都值得被尊重和贊賞，真正的奇跡是在人生當中找到幸福，新的一年我們一起繼續加油。”

“奇跡小隊”每個人都有原型

作為《我不是藥神》后，導演文牧野的又一部現實主義力作，談到兩次創作的不同感受，文牧野表示，如果用做飯來比喻，《我不是藥神》更像是從0度煮到100度，涵蓋的情感跨度更大，爆發力更強；而《奇跡·笨小孩》則更像是一部將溫度維持在70度的文火慢燉，“它的溫度區間沒有那么大，沒那么跳躍，整部電影更加暖感。”

即便影片給人的質感有所不同，創作者對待作品的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文牧野談到此次《奇跡·笨小孩》的創意中，“奇跡小隊”中每一位成員都來自于現實中的原型。

在動筆寫這個故事的劇本前，與影片幕后主創們到深圳做了一個多月的田野調查和采訪，去了很多當地的工廠和車間，也包括華強北、三和人才市場。

《奇跡 · 笨小孩》劇照，齊溪飾演汪春梅

比如齊溪所飾演的汪春梅的原型，是最初在為籌備影片采風階段，專門去找了一個跟拍了30年打工人的圖片攝影師，翻閱他的照片時發現的。當時那位攝影師專門拍攝了汪春梅的攝影集，這個女工也因為耳朵受損，和工廠方在打官司，同時還依然很樂觀地在城市中打工。“用攝影師的話說她的笑容是尷尬的，尷尬來自于聽不見別人怎么說，但是當你跟她真心溝通的時候，她的笑容就會變得很真切。”

而片中劉恒志和張超這對活寶來自生活中一對終日混跡于網吧的東北朋友，“他們就像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而表匠老鐘是早年文牧野去養老院拍攝短片時認識的一位退伍老兵，年輕時因為排雷被炸斷了一條腿，每天最起勁的事情就是和老太太們搶電視看。田雨夫婦在養老院的護工設定來自于文牧野外婆養老院的見聞，那對護工夫婦每月會輪流當選院內標兵，“因為整個養老院里就他們兩個護工。”

文牧野說，“給我們啟發最大的是感受到了幸福這個主題，每一個背井離鄉在外工作，努力打拼創業的人都是為了他們的家庭與家人的幸福，中國人追求幸福的欲望應該是在全世界人民中最深沉的，每個為愛與家庭努力打拼的人都是原型，他們值得擁有更美好的未來與幸福。”

作為扮演了這些鮮活人物的演員，齊溪很感激這次演出的經歷，能夠遇見汪春梅這樣的角色。演了很多文藝片的她，過往的角色大多沉默冷感，而汪春梅是一個十分外放人物，“我很感謝導演可以看到我性格當中很熱烈的那一面，汪春梅這個角色有一種特別顯著的女性的強悍在里面，但她的強悍是通過笑容，她一直在笑，用笑容化解她生活中所面對的困境。但當她兒子不吃早飯攢錢買的助聽器被弄壞的時候，那一刻她會爆發，變成了一個虎妞。同時她也通過這一趟的旅程，碰到了自己的異姓家人，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種維度的拓展。”齊溪說，“汪春梅在這部戲里是發生了奇跡的，同時，她在我心中也種下了一種奇跡，就是笑容是非常的有力量的。”

現實主義和類型元素是不矛盾的

影片在拍攝的過程中，也遇到了許多挑戰，飾演妹妹的陳哈琳咿咿呀呀地回憶起拍攝過程中多次遇到臺風，并且向觀眾比劃主創們同心協力抗臺的動作。

文牧野談起這一段經歷，透露在拍攝中遭遇了深圳的四次臺風，對于劇組來說也是充滿了挑戰和難度。同時，影片中打架、追車的動作場面也拍攝得十分驚險和艱難。

作為一部現實主義題材影片，《奇跡·笨小孩》也融入了不少其他類型元素，使得影片在敘事節奏上更加流暢和扣人心弦。由此，文牧野也成為了新生代導演中獨樹一幟能夠把現實故事講得很“好看”的導演。

對于這樣導演風格的考量，文牧野認為，類型元素和現實主義并不沖突。“現實主義我認為是一種材質，比如打造一張桌子的時候，用的木頭或者是金屬，現實主義就是用相對靠近現實的材質，去加強類型感的真實性。所以如果有現實主義的恐怖片的話可能會更嚇人，因為它更像你身邊發生的事兒；如果是現實主義的科幻片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對于身邊的科技更有一些連接感。現實主義是一個拉近觀眾與電影里面角色和世界距離的一種方式，并不是說跟類型化的手法是有沖突的。所以我在確定一些類型段落的時候，也會強化現實的材質感，盡量在類型段落里面更加強化落地感，讓類型段落相對來說踩在地上不那么的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