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上班前描眉、擦粉、抹口紅,“飯寧可不吃,妝一定得化”;晚上回家后卸妝、補水、敷面膜,“涂最貴的眼霜,熬著最晚的夜”……這說的,是不是生活中的你?有一份調研報告發現,職場人士平均每天化妝所需時間為27.88分鐘。有人直呼“同事太精致,我也要跟上”。愛美,似乎成了件費時費錢又費力的苦差事,社交媒體上甚至催生出一個新詞匯:“服美役”。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件事。
哲學家說“不被感受的美,就不成其為美”。愛美是人的天性,本應是一種自覺、自在、自由的積極感受,何以被賦以“役”的負面情緒?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容貌焦慮催生的糾結與內耗:我們希望借助化妝、醫美等手段讓自己離美再近一點,又常在追求美的過程中倍感心力憔悴;我們曾試圖從對美的無盡付出中抽身離開,卻對化妝后變美的自己戀戀不舍;我們既吐槽繁瑣復雜的化妝流程,又享受著朋友圈發自拍照后的“轉評贊”,在大眾審美的裹挾和與素顏和解的自省中反復搖擺,分不清是在取悅別人還是取悅自己,是在追趕潮流還是追求自由?
審美令人左右為難,甚至國學泰斗季羨林也曾莫衷一是。他在著述《我的美人觀》中寫道:“有的學者主張,美是主觀的。有的學者主張,美是客觀的。有的學者主張,美是主客觀相結合的。像美這樣撲朔迷離、玄之又玄的現象或者問題,一向難以得到大家一致同意的結論或者解釋的。”換個角度看,美,應該既不是枷鎖,也不是包袱,更沒有千人一面的統一標準,多樣性的世界造就了多元性的美,“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追求簡約的自然美與化妝打扮的修飾美并不沖突。面對互聯網上“顏值即正義”的聲調,我們要避免落入消費主義的窠臼,也要小心陷入“服美役”的話語陷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東漢末年以蓄須為美,身長九尺的關公,不僅留了撮兩尺長胡,還特地“以皂紗囊裹之,恐其斷也”。《三國演義》第二十五回就還原了關公“帶妝上班”的名場面:“(漢獻)帝見關公一紗錦囊垂于胸次,帝問之。關公奏曰:‘臣髯頗長,丞相賜囊貯之。’帝令當殿披拂,過于其腹。帝曰:‘真美髯公也!’因此人皆呼為‘美髯公’。”時過境遷,仍有網友刨根問底:吃飯時粘上米粒咋清洗?睡覺時扯到了會疼吧?殊不知,關公將曹操贈予他的金銀財寶悉數退回,唯獨笑納了裝飾胡須的錦囊。把視野放諸世界:法國皇帝拿破侖每月消耗60瓶香水,英國國王伊麗莎白一世常年抹鉛粉美白,德國皇帝威廉二世鐘情于收集禮服……求美的方式同樣令人咋舌。
美的定義和概念依然無解,但美的妝容和裝束早已日常。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活水平提高,人們對美的追求也愈發強烈。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5至2021年,我國化妝品商品零售總額從2049.4億元增長至4026億元,是同期全球化妝品市場規模年均復合增速水平的3倍左右。美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今天,我們在豐裕的物質條件下追求美、在多元的消費選擇實現美、在豐富的社交場景分享美。“服美役”的說法更像是一種甜蜜的煩惱,或許有“痛并快樂著”的調侃成分,或許折射出社會心態的微妙復雜變化,卻很難完整呈現人們對于美的完整感受和不懈追求。
說到底,美不僅是精致容顏、俏麗身姿,更是一種精神氣質,一種心態狀態,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修于外更不妨養于內,方能成就更好的自我。
這正是:
役物而不役于物,愛美但別定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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