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奧爾布賴特的“胸針外交”齊名的,還有其強悍的行事作風,以及口無遮攔……
作者:鄭敖天
編輯:于 冰
編審:蘇睿 凌云
3月24日,美國前國務卿瑪德琳·奧爾布賴特逝世,享年84歲。
她個子不高——連1.5米都沒有,卻曾是美國最有權勢的女性。
她是美國首位女國務卿,行事利落、果斷,在以男性為主導的國際政壇搞出大動作。
作為冷戰后美國外交政策的塑造人之一,她的“胸針外交”更是美國外交史上的范本。克林頓曾說:“奧爾布賴特是我國領導人中一個少有的特例。她的高明之處是,既了解美國政治和外交文化,又知道二者相互影響的方式。”
克林頓能把奧爾布賴特“捧上天”,源于兩人多年的“搭檔”。
1992年克林頓當選為總統幾個月后,奧爾布賴特就被派駐聯合國。1997年1月,她被任命為國務卿。美國媒體曾稱,“奧爾布賴特與克林頓總統珠聯璧合,創造了一個時代”。
·奧爾布賴特(左)與克林頓。
自成一派的“胸針外交”
在風起云涌的國際舞臺上,奧爾布賴特的外交風格自成一派。
從青年時代開始,她就有收集胸針的愛好,大約有200多枚。進入聯合國后,胸針就成為奧爾布賴特發送政治信號的媒介。
對于如何選擇款式,她也有自己的講究:“好日子”里佩戴鮮花等色彩鮮艷的胸針,“壞日子”里則戴昆蟲或食肉動物的胸針。
在聯合國,奧爾布賴特多次指責伊拉克時任總統薩達姆。1994年,薩達姆在《巴比倫報》上發表長詩,稱對方是“一條絕無僅有的毒蛇”。幾天后的聯合國會議上,人們發現,奧爾布賴特的衣服上戴了一枚蛇形胸針。
·奧爾布賴特佩戴蛇形胸針。
遭受過這個“待遇”的政客,還有普京。
奧爾布賴特曾戴著猴子胸針和普京見面。她的助理解釋稱,“猴子的天性是專橫多于民主。”當時,俄美關系處在緊張之中。
后來,兩國在太空領域達成了一系列合作,奧爾布賴特選擇佩戴太空飛船胸針再次和普京會面。
普京看著這枚應景的胸針笑了:“這枚胸針是為了慶祝我們在太空領域的成功合作吧!”
就這樣,胸針成了奧爾布賴特的“雷達”:她戴著甲蟲胸針去見俄外長伊萬諾夫,暗指當時的“竊聽事件”;在美國國會談涉華問題,她戴的是龍形胸針……
“瑪德琳的戰爭”
與奧爾布賴特的“胸針外交”齊名的,還有其強悍的行事作風,以及口無遮攔……
蘇聯解體前后,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發生分裂,民族矛盾激化,爆發了內戰。奧爾布賴特主張美國介入內戰,而時任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鮑威爾持反對意見。
當時,兩人就波黑地區派兵產生爭吵,奧爾布賴特發出強硬反擊:“你們總說要保持美國的超級軍事能力,但如果不去運用這種能力,又有什么意義?”
鮑威爾是美國政府中強硬鷹派的代表,并曾以“洗衣粉”為借口發動伊拉克戰爭。他后來回憶,自己因奧爾布賴特的態度“驚訝得差點連血液都凝固了”。
1996年,美國電視節目《60分鐘》主持人問奧爾布賴特,美國對伊拉克的制裁已經造成了50萬名伊拉克兒童死亡,這樣的代價值得嗎?奧爾布賴特說:“我們認為這個代價是值得的。”
無辜的生命在她眼中,或許是不值得一提的。
1994年,盧旺達胡圖族發動了對圖西族的大屠殺。聯合國立刻對此召開緊急會議,安理會多個成員國建議,聯合國立刻向盧旺達派遣維和部隊,防止地區形勢進一步惡化。
但奧爾布賴特在克林頓政府的指示下,拒絕支持增派維和部隊的倡議,并提出聯合國應減少在當地的維和部隊成員。在美國的阻撓下,聯合國未能通過維和決議。
后來,盧旺達大屠殺持續了近2個月,近100萬平民被屠殺。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布特羅斯·加利對美國的公開阻撓行為極為憤怒,公開指責美國。
加利的批評激怒了奧爾布賴特和克林頓政府。1996年聯合國秘書長換屆期間,奧爾布賴特秘密開展“東方快車行動”,大肆污蔑加利有腐敗行為。此外,她還動用了美國在安理會的否決權。
當時,她的這一舉動讓許多西方國家大為震驚,就連長期支持美國例外論的《紐約郵報》也表示,克林頓政府此舉“展現了美國(在聯合國的)外交孤立”。
奧爾布賴特與克林頓聯手的“杰作”可不止這一件。
1999年,北約對南聯盟發動了長達78天的狂轟濫炸。根據當時數據顯示,共有1200名平民在北約空襲中遇難,5000名平民受傷。當時,中國駐南使館遭遇美軍戰機轟炸,3名記者犧牲。
·當年,遭受北約狂轟濫炸的南聯盟首都貝爾格萊德。
有觀點認為,克林頓政府是在奧爾布賴特的鼓動下,對南聯盟發動空襲的。反戰人士更是將科索沃戰爭稱為“瑪德琳的戰爭”。
然而,受到全世界人民譴責的奧爾布賴特,并不認為自己有問題。
2012年,她出席在布拉格舉行的圖書簽售活動中,大罵舉著北約空襲遇難者照片的抗議者是“令人作嘔的塞爾維亞人”。事后,她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也未對此作出道歉。
從家庭主婦到外交官
“想要了解我,你首先要了解我的父親。”
奧爾布賴特在自傳《國務卿女士》第一章這樣介紹自己。
1937年,她出生在布拉格。父親是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的新聞官員。很快,納粹德國的鐵蹄踏進捷克,年僅兩歲的她,被迫隨著家人過上逃亡生活。一家人先后輾轉于塞爾維亞共和國、希臘、英國。
期間,父親幫助捷克流亡政府建立了廣播電臺,將戰爭消息、尤其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回國內。二戰結束后,他出任了捷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第一任大使。
奧爾布賴特后來做了外交官,與父親的影響有很大影響,但她沒有像父親一樣拯救他人生命,而是發動戰爭。
1949年,奧爾布賴特和家人移民到了美國。高中畢業后,她被衛斯理學院錄取,攻讀政治科學。當時,奧爾布賴特的未來規劃是做記者。為此,她做過校報的副主編,報道過肯尼迪校園拉票活動,之后還進入了《丹佛郵報》實習。
實習期間,一個男人闖入了她的生活。對方是美國報業巨頭亨利·古根海姆的外甥約瑟夫·奧爾布賴特,剛認識沒多久,兩人就決定閃婚。婚后,奧爾布賴特放棄了職業理想,每天的生活就是照顧丈夫和三個女兒。
·奧爾布賴特和女兒。
只是,這段婚姻沒有維持太久。隨著奧爾布賴特攻讀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被導師介紹進入白宮工作,她與丈夫的相處時間越來越少。
1982年的一天,丈夫突然提出離婚,理由是另結新歡。奧爾布賴特為此一度悲痛欲絕,“我就像個45歲的老姑娘。”
但很快,她從自怨自艾中走出來。徹底的自由,讓她更有理由去打造自己的事業。
奧爾布賴特曾在喬治城大學教授現代外國行政管理課程,這是一年級的必修課。她還為研究生開設外國政策制定、美蘇關系及當代國際關系等課程。沒多久,她就成了喬治城大學最受歡迎的教師之一。
她還經常參加一個談論時事的脫口秀節目,這讓她在美國政治中變得日益重要,并成為民主黨外交政策顧問。當時的黨內“紅人”克林頓,十分欣賞她的才華,在日后把她帶進國際舞臺。
2001年,克林頓卸任美國總統,奧爾布賴特也跟著“退休”。
卸任之后,她依然對外交領域事務興致高漲,是美國政界紅人,頻繁出入上流社會,還與索羅斯等金融大鱷成為金融合作伙伴。
奧爾布賴特去世后,美國政要們對她不吝贊美之詞,美國主流媒體也稱贊她是“美國女性的榜樣”。
然而,對那些死于戰火中的生命來說,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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