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機前，普里戈任曾“假裝在非洲”？

普里戈任死后，誰將掌控“瓦格納“？

8月23日夜，一架由莫斯科飛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飛機在俄羅斯西部特維爾州墜毀。據俄聯邦航空署消息，機上10人全部身亡。在乘客名單中，赫然寫著“瓦格納”組織創始人葉夫根尼·普里戈任和德米特里·烏特金的名字。

數小時后，“瓦格納”社交媒體賬戶確認了普里戈任死亡的消息。社交平臺上流傳的照片也顯示，俄羅斯圣彼得堡“瓦格納中心”大樓上亮起了“十字架”。

不久前，“瓦格納”發布了一段普里戈任談論生死的視頻。一個畫外音說：“死亡不是結束，只是其它事件的開始。”

普里戈任回道：“是的，我們所有人都會下地獄，但我們將會是最好的。”說完，他笑了。

·普里戈任所乘飛機失事現場。

遺體仍待DNA檢測

俄航空署提供的名單顯示，墜毀的飛機上共有7名乘客和3名機組人員。其中普里戈任和烏特金是“瓦格納”組織的核心領導人。2014年，兩人共同建立了“瓦格納”組織。普里戈任長期負責為“瓦格納”提供資金，烏特金則是“瓦格納”的主要指揮官。

有俄媒稱，除普里戈任和烏特金外，余下的五名乘客中至少四名與“瓦格納”有聯系，但沒有確認他們在瓦格納內部的具體職位。與此同時，“瓦格納”副總指揮米哈伊爾·米津采夫等高級指揮官并不在飛機上。

有俄媒表示，目前所有遇難人員的遺體都已經被發現，但需要DNA檢測才能確認遺體身份。俄聯邦偵查委員會表示，已對此次墜機事件展開立案偵查，并派遣一個調查小組趕往現場，以確定墜機原因。一個與“瓦格納”聯系密切的社交媒體賬號則稱，普里戈任是死于“俄羅斯的叛徒”之手。

據俄媒報道，失事飛機于當地時間17時54分從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起飛，18時20分最后一次上傳飛行數據，并最終從雷達上消失。該機在特維爾州北部一個名為庫仁基諾的村莊附近墜毀，墜機地點距莫斯科約300公里。

·在墜機現場附近警戒的俄羅斯警方。

·俄羅斯民眾拍攝的失事飛機尾翼。

一名俄羅斯航空專家在分析飛機墜毀視頻后表示，失事飛機明顯在空中“失去了速度”，并認為這可能與引擎或飛機控制系統失靈有關。

失事飛機是一架巴西航空公司生產的ERJ-145“萊格賽600”公務機，隸屬在莫斯科注冊的MNT Aero公司。該機可搭載16名乘客，最大航程可達6000公里。自2002年投產以來，該型機共生產了近300架，只出現過1次事故記錄。

目前不能排除飛機因維護保養不當造成故障而失事的可能性。巴西航空公司表示，自2019年以來，該公司沒有為這架飛機提供售后維護服務。

·失事飛機2022年時的照片。

據俄媒報道，俄羅斯總統普京已從庫爾斯克州返回莫斯科。此前，他剛剛參加了庫爾斯克戰役勝利80周年的慶祝活動。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表示，普京已得知此次墜機事件，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自6月23日爆發的“瓦格納”兵變失敗后，在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調解下，普里戈任與部分“瓦格納”部隊前往白俄羅斯。但在之后的一個多月里，普里戈任多次返回俄羅斯，并往返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之間。此前長期隱藏在幕后的烏特金，也于今年7月在白俄羅斯首次露面。

兩人的突然死亡，給“瓦格納”的未來增添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兵變后兩月遭空難

在空難發生前兩天，普里戈任在“瓦格納”集團社交媒體賬號上發布了兵變失敗以來的首次視頻講話。視頻中，普里戈任穿著迷彩服，掛著彈夾，手持步槍站在沙漠中。他的身后有一輛武裝皮卡車，還有多名士兵。

“雖然氣溫高達50多度，但一切如我們所愿。‘瓦格納‘讓俄羅斯在各大洲更加強大，讓非洲更加自由。”普里戈任在視頻中說，“為了非洲人民，我們讓‘伊斯蘭國‘（極端組織）、‘基地’組織和其它強盜們的生活成為噩夢。” 視頻還附有一個招募新兵的電話號碼。

·8月21日，在宣傳視頻中出現的普里戈任。

在該視頻中，普里戈任顯然在暗示自己正身處非洲某地。但此次發生在俄羅斯境內的空難或許證明，該視頻可能只是他祭出的一個“障眼法”。

8月24日，有媒體表示，普里戈任的遺體已經得到初步確認，但相關DNA分析仍在進行中。

此次空難是普里戈任兩個月內第二次上熱搜。6月23日，普里戈任以“瓦格納”營地遭遇俄正規軍襲擊為由，指揮“瓦格納”士兵占領了位于羅斯托夫市的俄南部軍區指揮部大樓。普京稱此次兵變是“一場因個人利益和無休止的野心而引發的叛亂”。俄聯邦安全局也以煽動武裝叛亂的罪名，對普里戈任啟動了刑事立案。

在兵變發生前，“瓦格納”與俄軍方的關系十分緊張。普里戈任曾多次批評俄國防部長紹伊夫未能給前線的“瓦格納”部隊提供足夠的補給。

6月10日，俄國防部宣布，包括“瓦格納”在內的所有“志愿部隊”應在年底前與國防部簽署合同，接受俄軍統一管理。

有俄媒認為，此事激怒了普里戈任，并最終成為了兵變的“導火索”。

·參加兵變的“瓦格納”士兵。

最終，在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調停下，俄羅斯政府取消了對普里戈任的刑事立案，并允許他前往白俄羅斯。“瓦格納”部隊則返回駐地，向俄軍上交重型武器。

“瓦格納”兵變失敗后，有學者認為“瓦格納”會將行動重心逐步轉移至海外。7月26日，尼日爾爆發軍事政變后，普里戈任曾公開支持政變方，并表示如果尼日爾軍方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這是外界相信他可能在非洲的原因之一。

“幕后領導人”歸于煙塵

此次在失事飛機上的，還有“瓦格納”的“幕后領導人”烏特金。

·烏特金照片

“如果你還沒猜出我是誰，我就是‘瓦格納’！”7月19日，烏特金用這句話歡迎來到白俄羅斯的“瓦格納”士兵。這是他自2016年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

他說：“歡迎來到地獄！這不是結束，我們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歐盟文件認為，普里戈任主要為“瓦格納”提供資金，烏特金則是“瓦格納”的軍事指揮者，長期負責“瓦格納”部隊的指揮和部署。

直到今天，烏特金在 “瓦格納”兵變中扮演的角色依然不為人知。2016年12月，他曾在克里姆林宮參加活動，并與普京合影。對于烏特金的政治立場，外界也只停留在猜測的階段。

1970年出生的烏特金曾是俄羅斯軍事情報總局下屬的“格魯烏”特種部隊成員，并參與車臣戰爭，2012年以中校軍銜退役。2013年，烏特金加入了“斯拉夫軍團”，前往敘利亞作戰近一年。

2016年，烏特金和普里戈任在“斯拉夫軍團”成員的基礎上成立了“瓦格納”， 該名字來源于二人都很欣賞的德國作曲家瓦格納。2016年，烏特金在克里姆林宮的照片顯示，他至少獲得了四枚俄羅斯“勇氣勛章”。

·烏特金從一架米-8運輸武裝直升機旁走過。

烏特金與普里戈任關系緊密，并曾兼任普里戈任創辦的康科德管理咨詢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瓦格納”成立后曾在敘利亞、烏克蘭和非洲等地活動，規模迅速膨脹，成為了俄羅斯規模最大的私人軍事集團。

此次空難，讓“瓦格納”在一夜間失去了兩名核心領導人。在這種情況下，“群龍無首”的“瓦格納”會走向何方？誰又會成為“瓦格納”的新領導人？

人們想起了這樣一幕：6月29日，普京與普里戈任等35名“瓦格納”領導層成員會面，長談了近3個小時。后來，普京告訴俄《生意人報》：“在會面中，我評價了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以及他們在6月24日發生的事件中的行為。我提出了他們繼續服役的多種可能性。”

“瓦格納”的多名指揮官表示，他們是國家元首兼武裝力量最高統帥的堅定支持者，“準備繼續為祖國而戰”。

普京提到，“一切都將不變”，“瓦格納”接受“一直是他們實際指揮官的那個人領導”。他指的是一個代號為“白發”的人，但沒有明說誰是“白發”。外界猜測，此人可能是俄退役軍官安德烈·特羅舍夫。此人也是“瓦格納”組織的重要領導成員，也不在此次失事的飛機上。

·安德烈·特羅舍夫。

當時，在場的多名“瓦格納”指揮官點頭表示贊同，但普里戈任坐在前排，沒有看到這些，還提出異議，稱“不同意那樣的決定”。

如今，普里戈任大概已經沒有機會發表意見了。那么，“白發”或者其他人會走到前臺，來掌控“瓦格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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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編： 許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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